红军长征与贵州军阀王家烈的倒台(石磊)
王家烈,这位受蒋介石提拔而执掌贵州的军阀,却在红军长征途中,被蒋介石借机剥夺了权力。1935年,红军凭借智慧攻克娄山关,两次占领遵义,通过诱敌深入和雨夜突袭,演绎出了军事史上的经典战例。蒋介石趁机派遣薛岳,将黔军并入旗下,最终迫使这位“贵州末代王”失去了兵权和地盘。
有用
民国年间,自军阀刘显世在贵州独揽大权,贵州便陷入了军阀分治的乱局。王家烈虽非实力雄厚的佼佼者,却因机缘巧合,得以成为贵州省的主席。王家烈之所以能占据“贵州王”的宝座,某种程度上要归功于蒋介石的扶持。因此,他上台后,实施了亲蒋的政策。然而,1935年红军长征途经贵州时,蒋介石为谋求私利,以“剿共”为名,收回了贵州的统治权,王家烈也因此成为了最后一位“贵州王”。红军在娄山关的胜利,更是为这段历史增添了浓重的一笔。
1934年12月中旬,在经历了与国民党军的殊死搏斗后,中央红军成功突破湘江防线,抵达湘黔边境。然而,队伍损失惨重,人数从长征初期的八万余锐减至三万余人。在此严峻形势下,毛泽东提出建议,放弃原计划与红二、红六军会师湘西,转而进军敌人统治力相对薄弱的黔北遵义地区,以规避中央红军覆灭的风险。18日,中共中央政治局在黎平召开紧急会议,采纳了毛泽东的建议,决定调整行军路线,向以遵义为枢纽的川黔边地区挺进,旨在开辟新的革命根据地。
遵义,作为黔北地区的首府,亦是贵州省的第二大城市,这里经济文化繁荣,气候宜人,湿润温暖,物产丰饶,被誉为“黔北粮仓”。同时,这里也是历史上贵州军阀土家烈的势力范围,驻有大量重兵。1935年1月7日,在长征途中的红军占领了遵义,为稳固中共中央在黔北遵义的新战略据点,确保主力部队在遵义得到充分的休整,并保证遵义会议的安全进行,中央军委下达命令,指派红一军团第二师第四团全力追击向北逃窜的敌军,并成功夺取了娄山关。
娄山关高耸于大娄山脉的主峰之巅,海拔达到1400米,自古以来便是黔北的咽喉要地,拥有“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”的雄壮气势,历来为军事要塞,兵家必争。关城两侧,分别是险峻的点金山与大小尖山。黔军在关内部署了一个团的兵力,意图借助天险来抵御红军的进攻。
1935年1月9日,红军以雷霆万钧之势,自关南发起了全面总攻。至2月25日,红军前敌总指挥彭德怀一声令下,红十三团团长彭雪枫、政治委员李干辉率部当先,红十二团团长谢嵩、政治委员钟赤兵部则负责策应。彭雪枫团长与李干辉政委仔细观察地形,商讨用兵之策,最终决定组建尖兵队,先行攻占娄山关两侧的战略制高点,随后俯瞰关内,对黔军发起攻势。于是,红十三团二营正面佯攻,一营三连勇夺大小尖山,三营在彭雪枫团长的指挥下,直取金山之巅。兵贵神速,黔军尚未回过神来,红军已攀上山顶,与驻守点金山的黔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。黔军因娄山关地形险要,仅在山顶部署了一个机枪连,以及少量守军,而主力则驻扎于关内。红十三团三营分兵三路:七连正面强攻,八连负责阻击敌援,九连则从侧翼发起进攻。黔军驻守点金山的部队猛烈射击,给红三营正面进攻部队造成了重大伤亡,营长陈新民重伤,政治教导员英勇牺牲。随后,九连在团特派员欧致富的指挥下,侧翼进攻取得突破,最终将山顶的黔军击溃。占领制高点后,红军居高临下,向娄山关内投掷手榴弹,爆炸声震天,关内敌军哀嚎声不绝于耳。在数挺机枪的火力支援下,红军数百勇士跃下山关,勇猛冲杀,一番激战,敌军溃不成军。此时,二营也从左侧策应,沿公路勇猛进攻,并组织神枪手狙杀敌前线指挥官,敌军残部迅速四散逃窜。娄山关战斗的胜利,为遵义战役拉开了序幕。毛主席特为此赋词《忆秦娥·娄山关》,热情赞颂了红军指战员不畏生死、英勇奋战的英雄气概,而黔军将领王家烈也领略了红军的强大实力。
黔军二失遵义
攻克娄山关后,王家烈的残部向遵义逃窜,红军二师耿飚率领的红六团接过了夺取遵义的战旗。正值大雨滂沱之际,红六团在团长朱水秋和政治委员王集成的指挥下,迎着倾盆大雨,急速行军。部队抵达距遵义大约十五公里的地方时,与负责警戒的黔军一营守军不期而遇。他们出其不意,迅速击毙哨兵,紧接着将正在梦乡中的敌军全部缴械。
朱水秋智计过人,一见黔军俘虏身上的军装,眉头微蹙,瞬间灵光一闪,心生一计。他首先派遣人员对俘虏展开说服工作,向他们阐明红军的性质——一支代表着穷苦大众利益的队伍,旨在通过革命推翻地主豪强,实现土地的公平分配。这些俘虏原本也是出身贫寒,早已对红军的仁义之举有所耳闻。见到红军军纪严明,对待俘虏和蔼可亲,与黔军那些剥削士兵、克扣军饷的恶行形成鲜明对比,他们纷纷表示愿意投身红军的行列。
朱水秋派遣了一支红军部队,换上俘虏的军装,假扮成黔军,趁着夜幕的掩护,悄无声息地抵达遵义城下。主力部队紧随其后,保持一段距离。伪装后的红军战士和部分俘虏在城下高呼开门,声称是外围警戒部队,在红军的攻击下逃回,红军正在紧追不舍,请求城上守军速开城门。守城部队在黑暗中难以辨明真伪,决定等到天亮再行处理。城下的士兵们吹响军号,故意制造喧哗。城上守军担心事态升级难以控制,加之确实见到许多熟悉的面孔,确信无误,遂打开城门。混在俘虏中的红六团战士趁机涌入,迅速占领了城楼,城内随即枪声大作。随后,红军主力迅速进入遵义城。先前释放的俘虏充当向导,引导红军避开黔军的关键防御阵地,直击其要害与指挥中枢,黔军措手不及,溃不成军。遵义守军虽然拥有三个团,但分散驻守,加之夜色昏暗,敌我不明,未能发挥人数优势。黔军师长柏辉章胆小怕事,听闻城内枪炮声不断,四处传言红军已入城,担心被俘,便带着亲兵营和家眷,收拾细软,狼狈逃出城外,向贵阳败退。2月28日拂晓,红军再次攻占遵义。此役,红军以少胜多,歼敌300余人,击溃黔军三个团,朱水秋团长也因此受到红军首长的嘉奖。蒋介石暗中策划的阴谋,至此亦告破灭。
蒋介石利用“围剿”红军之机,迫使地方军阀调兵遣粮,与之展开激烈战斗。他的中央军嫡系将领则率领精锐部队在外围进行督战,趁机捞取利益,不少地方小军阀在这场战略中销声匿迹。此次,蒋介石不仅亲自飞往贵阳多次督战,其麾下爱将薛岳亦率兵十万,长驱直入贵阳,表面上是“围剿”红军,实则意图进入贵州,并吞并王家烈势力。
蒋介石曾对侍从室主任陈布雷言道:“王家烈虽然对中央忠诚,却是个粗犷之人,不谙政治之道,以致贵州局势混乱不堪。此次共军入黔,正是我们趁机而入的良机,远胜于我们专为图谋贵州而发起的用兵。”蒋介石将追击红军视为踏入地方实力派势力范围的敲门之砖,其爱将薛岳亦深谙此意。当时,薛岳的前锋部队已抵达湘西的洪江,随即电邀贵州省主席王家烈于平越县马场坪会面,共商追剿事宜。
1935年伊始,王家烈莅临马场坪与薛岳会面,共商对策以应对红军。身为割据贵州的军阀,王家烈的政见虽略显短视,然而在领兵作战方面,他却颇有独到之处。湘江之战落幕于1934年岁末,即便红军在湘江遭受重创,其战斗力依旧不容小觑,急切间难以将其彻底消灭。同时,王家烈洞察红军的战略意图,即北渡乌江,踏入四川,与张国焘、陈昌浩所领导的红四方面军会师,以川陕根据地为基础,谋求壮大。因此,他心中暗自决定,以自保为主,避免与红军进行消耗战,准许其顺利过境。
未曾想,与薛岳相见后,薛岳并未催促他即刻出兵“剿共”,反而向他传授政治之道:“绍武(王家烈的字),你政治上的对手是何敬之(何应钦的字),今后应敬而远之,宜走陈辞修(陈诚的字)的道路。”尽管何应钦与陈诚均属蒋介石的亲信,但二人之间矛盾深重,犹如水火不容,不仅在中央展开派系争斗,更将纷争蔓延至地方。王家烈听闻薛岳这番教诲,不禁瞠目结舌。不久后,南京方面派遣至贵州担任省民政厅长的人选,竟然是何应钦的胞弟何辑五。至此,王家烈方才领悟薛岳的用意:省民政厅长掌管民政与财政,一旦省主席职位空缺,便有机会代理此职。王家烈暗自思忖,何应钦恐怕是觊觎贵州省主席之位,于是决定遵从薛岳的建议行事,暗中与何辑五对抗,同时放松了对薛岳的警惕。不料,此举却为自己日后的倒台埋下了隐患。王家烈陷入了何应钦的圈套。
蒋介石对贵州军阀王家烈的评价颇具见地,他指出此人善于领兵作战,却欠缺政治智慧与战略远见。红军的行动并非如王家烈所预料的北渡乌江,前往四川与红四方面军汇合,而是直接意图夺取黔北,构筑川黔边界的革命根据地。1935年1月7日拂晓,当柏辉章的电话传来遵义被红军攻占的消息时,王家烈几乎愤怒至极。他难以置信,仅凭柏辉章所率领的一个师兵力驻守的遵义,竟被红军轻易攻陷,而他精心培育的黔军竟然如此脆弱不堪一击。
红军攻克遵义城后,蒋介石在西南地区召开的“剿共”作战会议上,对王家烈痛加指责,斥其无力捍卫遵义,竟导致一个师的兵力未能坚守城池,令王家烈无法辩解。蒋介石随即下达严令,要求王光烈不惜一切代价夺回遵义,并驱逐红军出城。
王家烈,黔北桐梓人士,遵义不仅是他的故乡,更是他事业发祥之地。该地区资源丰富,若红军长期占据,他恐将失去根基,未来在贵州的立足也将愈发艰难。因此,原本寻求避战自保的王家烈,曾多次拜访薛岳,恳请中央军协助其收复遵义。他甚至愿意充当先锋:“我愿亲自率领部队渡江作战,成败与否,均在所不惜。”然而,
深谋远虑的薛岳却对王家烈说:“目前部队人数不足,不宜立即用兵。待四川方面的中央军郝梦龄、上官云相等部一同行动,南北夹击,方有可能成功。”直至此时,王家烈才隐约察觉到,他原本视为盟友的薛岳,不仅不会施以援手,反而可能袖手旁观,坐视红军逐渐将其消磨。
面对中央军借力收复遵义之策的不可行,王家烈果断召集其心腹爱将何知重与柏辉章两位师长共商大计,决心倚重黔军二十师的孤军之力,重夺遵义。他对二位师长表示:“薛岳的中央军按兵不动,遵义之收复唯有靠我等自行筹谋。红军虽声势浩大,实则擅长疑兵之计,其实力未必如我们所虑那般强大。若你们意欲挥师进攻遵义,粮饷筹集之重任,便交由我来担承。”何、柏二人纷纷表示赞同。三人随即在军事上作出周密安排,何知重、柏辉章率领部队经修文,渡过巾黄沙河,先攻克刀疤水,继而直指遵义城。
朱德、毛泽东率部回师南下,红军一部已出现在贵阳周边,城内守军仅有两营,责令你部火速回师,确保贵阳安全。与此同时,蒋介石还指令滇军孙渡部和中央军薛岳部迅速集结于贵阳周边。红军则派出小股部队在贵阳周边虚张声势,摆出主攻贵阳的姿态,实则主力部队已撤往云南休整。待蒋介石察觉并下令龙云与王家烈夹击红军时,红军已再次渡过赤水,重返贵州,先锋部队已逼近娄山关,大有再次攻占遵义的态势。
红军对王家烈的军事压力尚未完全消散,蒋介石便以王家烈精力有限,身兼贵州省主席与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五军军长两职,难以兼顾为由,责令其辞去一职,集中精力专攻一隅。王家烈尚未对这一要求作出回应,蒋介石便下令薛岳领军进驻贵阳。薛岳随即任命亲信郭思演为贵阳警备司令,以中央军替换黔军,负责贵阳的城防事务。掌控贵阳的薛岳暗中着手搜集有关王家烈反蒋及贪污的情报,同时积极拉拢并收买王家烈麾下黔军中的师长、旅长等高级将领。
王家烈,对真相懵懂不明,紧急召集心腹召开会议,商讨去留之策。文职官员力主保留省主席之位,舍弃军职,他们认为若政权旁落,军饷将无从保障,军长之位亦将岌岌可危;而军队部属则主张放弃省主席一职,其理由是缺乏军权,省主席之位亦难久坐。乱世之中英雄辈出,手握枪杆者即为草莽之主。王家烈,以军功起家,经过深思熟虑,最终决定辞去贵州省主席职务,专心致力于军事。1935年3月30日,蒋介石下令免去王家烈的贵州省政府主席职务,由安徽省主席吴忠信接替其位。此时,王家烈的部属纷纷离去,孤立无援。
王家烈卸下了贵州省主席的重担,原本料想可以享受一段宁静时光,然而蒋介石、薛岳、吴忠信等一众人物却接连施压,不断为王家烈制造困扰。
得知王家烈将贵州省主席之位拱手相让,桂系军阀李宗仁与白崇禧敏锐地察觉到蒋介石意图鲸吞王家烈,将贵州纳入中央版图。随即,他们派人给王家烈送去密信,言道:“黔省政权已易主,你专司军务。日后蒋介石恐将利用军饷对你施压,我等已决议每月资助你三十万元,并确保所需枪弹供应。你可将部属集结于黔南一线,与我桂军廖磊部建立联系。若蒋介石逼得太紧,便无需再对他有所顾忌。”
“罢了,猴子能爬上树,狗却不能,随他去吧。”然而,蒋介石很快就在军队问题上对王家烈发起了攻势。
蒋介石以黔军军纪涣散、难以调遣且战斗力薄弱,多次遭受朱、毛红军的打击为由,强烈要求对第二十五军进行整编,旨在严明军纪,提升战斗力。薛岳随即以第二路军前敌总司令的身份,直接指挥调动黔军,并吞并了王家烈部下的侯之担师。随后,薛岳将王家烈所辖的2个师15个团缩减为2个师8个团,分别任命何知重、柏辉章为师长,禁止王家烈兼任,从而剥夺了他的实权。尽管在名义上,王家烈依然是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五军的中将军长,实则已无实权可言。
“军长克扣我们的军饷!”竟无一名军官挺身而出制止,令王家烈颜面扫地。返回军部后,王家烈深感事态严重,意识到自己已被部下架空,军队已不再受他掌控,无回旋余地,遂生退意,随即让秘书连发四封电报向蒋介石请辞军职,期望能以特使身份外出考察。最终沦为官场牺牲品。
接获电报的蒋介石心情愉悦,却故作姿态地召来王家烈,对其慰藉道:“绍武,实在是辜负了你!国内的事务已足矣,无需再出国奔波。”翌日,蒋介石便任命王家烈为军事参议院中将参议,并要求其尽快前往武汉军事参议院履职。与此同时,蒋介石下令薛岳暂停对王家烈贪腐及反蒋行为的调查,并指令吴忠信在经济上给予王家烈特别照拂。
“张汉卿(张学良)明日将飞往汉口,你不妨与他同行,他的飞机宽敞,你带上家人也无妨。”缺乏军队和权力的王家烈无奈接受。1935年5月3日,王家烈带着家属及蒋介石赠予的丰厚费用,离开了长期盘踞的贵阳,前往汉口的军事参议院。自此,这位曾经的“贵州之主”沦为国民党中央政府的一名高级职员,徒有虚名,不再具备实质影响力。
随着王家烈离黔之际,中央红军亦迈步踏出贵州,转战云南,自此,贵州沦为蒋介石的版图。蒋介石趁红军长征之机,巧妙地一箭双雕,尽管他企图在黔北地区围剿红军的计划并未得逞,但终究将贵州收入囊中。到了1937年5月,因协助蒋介石成功驱逐王家烈而立下赫赫战功的薛岳,被任命为贵州省政府主席之职。
王家烈经历此事后,已洞悉一切。他曾被誉为“贵州王”,却始终饱受内忧外患的困扰,不过是国民党阵营内部权力斗争的牺牲品,从此对官场深恶痛绝。在解放战争时期,赋闲在家的他选择领导旧部起义,与广大人民群众站在一起,以起义将领的身份抵达北京,在毛泽东主席和周恩来总理的直接领导下,为新中国建设倾注余热。解放后,人民政府派出程从小水将王家烈接到贵阳。1950年6月,他赴重庆参加西南军政委员会的学习。7月,他被中央人民政府任命为西南军政委员会委员。在人民政府的感召下,王家烈由原先的怀疑观望转变为坚定拥护共产党的领导。自1954年起,他先后担任贵州省第一、二、三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,省人民委员会委员。1955年,他被选为贵州省政协副主席。1956年,他光荣地成为国民党革命委员会的一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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